千年后的人类会如何看待今天的高跟鞋？答案可能出乎你的意料

湖南航空公司2024年8月宣布空姐可穿平底鞋执行航班，引发全网点赞。高跟鞋这一流行了几个世纪的时尚符号，正在悄然走下神坛。

曾几何时，写字楼里“咔咔”作响的高跟鞋声是职业与精致的象征，而如今地铁车厢内已多是运动鞋和平底鞋的天下。走在街头，细心观察会发现，女性脚上的鞋子款式越来越多样化，却越来越难看到高跟鞋的身影。

传统女鞋企业的业绩下滑也印证了这一趋势。从2019年到2022年，达芙妮的营业收入从21.26亿港元下跌至2亿港元，门店数量从425家减少至149家。天创时尚、红蜻蜓等品牌营收也大幅下滑，百丽和千百度相继退市。

一、 高跟鞋的兴衰史，从权力象征到女性气质

高跟鞋的历史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和有趣。高跟鞋最初是男性贵族的专属，而非女性的时尚配饰。

在西方，高跟鞋最初出现是为了方便人们骑马时双脚能够扣紧马镫。直到16世纪末，高跟鞋才成为贵族的时尚玩意，一些身材矮小的男性，开始借助高跟鞋来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

法王路易十四为了令自己看来更高大、更威武，就让鞋匠为他的鞋装上4吋高的鞋跟，并把跟部漆成红色以示其尊贵身份。

高跟鞋与女性结缘始于16世纪，据传14岁的凯瑟琳·德·美第奇远嫁法国时，为了与法国宫廷里艳丽高挑的女官一较高下，在大婚那日穿了一双两英寸高的高跟鞋。这双特别的鞋不仅让她鹤立于众人，且赋予了她天鹅般的行走步态。

直到18世纪末，社会思潮的变迁影响了人们对于时尚的看法。男性不再被鼓励在穿着上显眼突出，高跟鞋逐渐成为女性的专属。

二、 美丽背后的代价，健康与自由的权衡

穿上高跟鞋的瞬间，女性身材似乎被施了魔法：鞋跟拉长了小腿曲线，让女性看上去更高、更苗条。同时，身体不自觉地收缩并抬起臀部，呈现出“前凸后翘”的效果。

然而，这份美丽背后有着不容忽视的健康代价。生物力学和流行病学研究表明，长期穿高跟鞋会引起肌肉骨骼系统从脚趾到脊柱的广泛性病变。

美国足踝外科协会的报告显示，73%的美国女性已经患有与高跟鞋有关联的疾病，但仍有42%的女性表示不会因此而放弃穿着高跟鞋。

高跟鞋对女性的束缚不仅体现在健康上，更体现在社会规则中。2016年，英国一名接待员因没穿高跟鞋而被解雇，引发超过15万人签署请愿书抗议。随后，加拿大、日本等国相继出台法律或规定，禁止雇主强迫女性穿高跟鞋上班。

2019年，日本演员石川优美发起的#KuToo运动，收集了数万名支持者签名，捍卫职场女性不穿高跟鞋的自由。

三、 高跟鞋与缠足、束腰的比较

有观点将高跟鞋与中国古代的缠足、欧洲的束腰相提并论，认为这都是“女性为追求‘美’而做出的伤害自己身体的举动”。

然而也有不同声音认为，高跟鞋与缠足有着本质区别。缠足是男性强加给女性的畸形审美，而现代高跟鞋是女性审美的自我选择。

现代社会中出现的高跟鞋是女性自主选择的事物，而缠足不过是古代男性，特别是所谓的才子仕者，对女性臆想出并强制加上的所有物。

这种区别关键在于女性是否拥有选择权。随着女性意识的觉醒，不少女性开始重新审视起高跟鞋背后的社会学意义。

四、 未来视角：陋习还是文化符号？

判断一个时代的风俗是否为“陋习”，关键标准包括：是否损害健康、是否强制推行、是否阻碍个体自由发展。

从健康角度看，未来人可能会惊讶于现代女性为了美观而忍受足部不适甚至骨骼变形的行为。随着健康意识的提升，未来社会对鞋履的舒适性和健康性要求肯定会更高。

从社会规范层面，未来人可能会批评20世纪至21世纪初某些职业对女性穿高跟鞋的强制要求。正如石川优实所说，“KuToo”运动的目的不是希望大家仇视高跟鞋，只是希望职场女性有“选择穿还是不穿”的权利。

从性别平等角度，未来社会可能会将高跟鞋视为一种性别不平等的文化符号。高跟鞋最早是男性穿着，后来却成为女性特质的象征，这一转变本身就反映了性别角色分工的社会建构性。

然而，判断高跟鞋是否为陋习，还要看它是否绝对强制且无法选择。与缠足不同，现代女性对于高跟鞋拥有更大的选择空间。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定义美，打破传统美的桎梏。

未来人可能会以一种更辩证的眼光看待高跟鞋文化——既承认其历史价值，也指出其时代局限。

五、 时尚的循环与未来走向

时尚潮流总是循环往复的。有研究提出“高跟鞋理论”：经济不景气时女性通常会选择鞋跟很高的鞋子，在经济平稳时则更愿意选择舒服的低跟鞋。

历史上，几乎每个经济衰退期，都是高跟鞋流行的时期。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大萧条时期，确实有过“经济越差、鞋跟越高”的现象。

高跟鞋是否会完全消失？很可能不会。高端场合里，它依旧是标配。一些传统奢侈品牌也开始“自救”，在高跟鞋这个品类下推出“健康化”“休闲化”概念。

未来高跟鞋可能演变为一种“特殊场合”的穿着，而非日常必备。正如《芭比》电影中的场景：古怪芭比左手举着平底鞋，右手拿着高跟鞋，郑重其事地问经典芭比：“你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高跟鞋），也可以去探索宇宙的真相（平底鞋），怎么选择交给你。”

未来的人可能会以理解但不完全认同的目光看待今天的高跟鞋文化。正如今天我们看待缠足和束腰一样，他们会看到高跟鞋曾经带来的美感与自信，也会指出其中健康和社会规训的问题。

但最重要的是，未来评价的标准将取决于女性是否真正拥有选择权。如果我们能创造一个让女性可以自由选择穿什么鞋而不受压力评判的社会，那么高跟鞋将只是一种普通的服饰选择。

美的定义变了，载体也会随之改变。也许有一天女性会重新穿回高跟鞋，但穿与不穿，是她们自己说了算。